摘要  
        黑龙江省漆画起步较晚，直至20世纪90年代前后方有萌生之态，但在近年全国漆画展览评比中成绩日渐突出，其作品入选率堪居前列。黑龙江省漆画飞速发展现象，已受到业内人士的广泛关注。本文拟通过回溯黑龙江省漆画二十余载的行进历程，并从传播学视角解析其从「起步较晚」到「后来居上」的成长路径，以此概观厚积薄发的黑龙江省漆画发展全貌。
关键字：黑龙江省漆画 发展脉络 传播路径

Abstract
Lacquer painting started late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and it was not until 1990s did it begin to emerge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However, its recent performance in national lacquer painting exhibition competition becomes gradually outstanding and the selection rate of its works is also leading.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lacquer painting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has received extensive attention from insiders. This paper plans to review the 20 years’ development history of lacquer painting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analyze its growth path from “late start” to “getting ahead of others” in communication view and hence overview the general development picture of well-accumulated lacquer painting in Heilongjiang Province.
Keywords : lacquer painting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development vein，propagation path

一、前言
        黑龙江省地处高寒地带，不具备漆材资源，也无漆艺传统，但在近年展览中该省漆画创作成绩斐然，已引起业内人士的广泛关注。2007年是中国漆画发展史上颇为重要的一年，漆画界两项常设性全国展览，即「第二届全国漆画作品展」和「厦门2007’中国漆画展」在此年度重合开展。黑龙江省漆画正是在这两次展览中开始大放异彩——「第二届全国漆画展」中黑龙江省漆画作品占据入选总量的15%、获奖总量的10%；而在「厦门2007’中国漆画展」中，黑龙江省漆画更是取得了作品入选率19%和获奖率25%的傲人成绩。黑龙江省漆画似乎一夜之间跃然而出，大有异军突起之势。但实际上，黑龙江省漆画的发展绝非一蹴而就，耀眼成绩背后所依托的是二十余载的默然耕耘，其中蕴含着其开拓者的辛勤探索与付出，以及创作者的不懈努力与执着。

        本文拟通过回溯黑龙江省漆画二十余载的行进历程，并从传播学视角解析其从「起步较晚」到「后来居上」的成长路径，以此概观厚积薄发的黑龙江省漆画发展全貌。

二、黑龙江省漆画发展历程回溯 
    漆画作为一门脱胎于传统漆艺的画种，地区间发展的不均衡性在其发轫之时表现得十分显著。20世纪40年代，素有漆艺传统的福建、四川两省率先孕育出具有独立审美价值的漆画样式，开辟中国漆画之先河，成为漆画发展的先锋军；60年代中期，以高等美术院校拓展专业方向为契机，北京与广州两地通过外派青年学生学习方式引入漆画，成为继福建、四川之后的漆画创作重镇；80年代初，江西、江苏及天津等地相续凭借文化及地缘优势，也形成了较为稳定的漆画创作群体。1984年，「第六届全国美术作品展」中漆画首次独立设厅开展，史无前例地展出了全国范围内参评的120余件作品，其中绝大多数作品来自上述省市地区，清晰地反映出不均衡的漆画发展实态——黑龙江省与其它偏远地区一样，漆画创作尚未开端，无作品送选。经过五年的发展，1989年「第七届全国美术作品展」漆画作品数量增至165件，送展地区也有所增加。此次展览中，黑龙江省国画家于进海运用漆材创作的作品《祥》得以入选，实现了黑龙江省漆画创作零的突破。但是，由于该作者其后未能持续漆画创作，此次的首度入选犹如羽落平沙，没有对该省漆画发展产生深远的后续影响。直至20世纪90年代初，曾就读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两名漆画与漆艺专业毕业生先后来到黑龙江省美术院校任教，才正式开启了黑龙江省漆画的发展历程。

（一）1991—2000：自觉开拓时期   
      1991年，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漆画工作室本科毕业生张泽国，进入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现美术学院）任教，并为工艺专业本科生开设漆画课程。张泽国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就读时，在著名漆画家乔十光主持的工作室中接受过系统的专业培训，这为专业化培养黑龙江省后续漆画人才提供了有效的教学保障。由于黑龙江省自然条件的局限和漆画材料的欠缺，张泽国在沿袭中央工艺漆画教学方式的基础上，因地制宜地进行了适度调整，如在指导学生制作漆画底板时，以烟炉灰代替传统的刮灰材料青瓦灰，取其材料易得、与漆相调易干及硬度好之妙。通过对教学细节的不断调整，张泽国逐渐探索出适宜东北地域特点的漆画教学模式，规避其不利的外界因素，使漆画这门新生画种渐渐深植于此地。同时，其教学的开创也为日后黑龙江省其它院校漆画课程的开设起到了示范和引导作用。

        尽管漆画人才培养过程是缓慢的，但张泽国在哈尔滨师范大学艺术学院持续数年漆画教学之后，其成效渐次显现出来。1995年，该院工艺专业学生程金毕业，并持续漆画创作至今。1999年，以教育部为首主办的「99’全国大学生艺术节」美术组比赛中，张泽国指导的学生作品《古镇春日》和《乡情》分别荣获一、三等奖。同年，接受过漆画课程学习的1999届工艺专业学生毕业。其中，陈亚凡、叶剑、孟祥玲、潘驰宇等人先后进入哈尔滨师范大学、黑龙江职业技术学院、哈尔滨理工大学、牡丹江师范学院等院校执教，其后的不同时期里，他们也开始在自己的教学岗位上承担漆画教学及创作工作。哈尔滨师范大学的漆画教学已初现成效。

        紧随哈尔滨师范大学开设漆画课程之后，1992年另一名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漆艺专业专科毕业生贺春业进入哈尔滨大学（现哈尔滨学院）任教，讲授包括漆画在内的漆艺课程。1996年，贺春业因工作调转离开黑龙江省。该校为继续发展该项专业课程，选派刚刚留校工作的青年教师霍炬，前往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研修，跟随漆画家乔十光、程向君和漆艺家祝重华学习漆工艺与漆画创作。次年霍炬又赴福建省跟随漆画家王和举、陈明光研习漆艺。返校后，霍炬承担哈尔滨大学漆画及其它相关课程，为该校培养漆画创作人才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1991至2000年，以张泽国为首的黑龙江省漆画开拓者，一方面立足于教学一线，以培养漆画后续人才为己任；另一方面身体力行地勤于创作。他们的作品也陆续在全国漆画展览中展出：1992年，张泽国作品《北方小站》应邀参加中国漆画研究会主办的「中国第二届漆画展」；1994年，张泽国作品《希望·希望》入选「第八届全国美术作品展」，作品《梦·游动的鱼》应邀参加「中·韩艺术交流展」；1996年，张泽国作品《失去灿烂》应邀展出「96中韩漆艺交流北京展」；1999年，张泽国《雨》、霍炬《金雨》和武权《风》3幅作品入选「第九届全国美术作品展」。此外，1998年《中国现代美术全集》漆画卷中也收录了张泽国《残雪》和《梦·浮动》两幅漆画作品。以上作品的持续参展和刊录，表明黑龙江省漆画在漆画界中已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虽然新生的黑龙江省漆画力量还很薄弱，创作队伍也没有形成规模，但在哈尔滨师范大学和哈尔滨大学漆画教学的持续推行下，已为该省未来的漆画发展积蓄了坚实的后续力量。

（二）2001—2007：快速发展时期
        21世纪初，中国美术家协会漆画艺术委员会成立大会在厦门召开，国家级学术机构的设立为新世纪初漆画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各类全国漆画展览评比接踵而至。黑龙江省漆画作品在这些展览中日渐突出的良好表现，标志着该省漆画步入快速发展阶段。「表1」中含括了2001至2007年黑龙江省漆画作品参加各类全国漆画展览评比情况。资料对比可见，黑龙江省漆画作品的入选率和获奖率整体呈快速上升趋向。黑龙江省漆画从1999年「第九届全国美术作品展」中3幅作品入选，到「厦门2007’中国漆画展」中入选作品占据近五分一的份额，间隔还不到十年的时间。这种成绩的取得主要缘于该省漆画教学的持续推进和省内学术活动的积极开展两方面因素。
  表1 2001—2007全国漆画展览评比中黑龙江省漆画入选与获奖情况

1、漆画教学的持续推进
    哈尔滨师范大学作为黑龙江省漆画教学的龙头单位，经过前十年的开拓与铺垫，2001年该院率先成立了省内第一个本科漆画专业并招生，由学科带头人张泽国主持。次年，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漆艺专业本科毕业生赵庆峰进入该专业任教，充实了师资队伍。2003年，哈尔滨师范大学又增设漆画专业硕士点，形成了由本科生到研究生的两级漆画教育平台。另外，张泽国于1995年所创办的「天泽漆画艺术工作室」，进入21世纪后多次举办漆画创作研修班。哈尔滨师范大学各种漆画教学形式的有效开展，不仅迅速扩充了漆画创作队伍，还为黑龙江省高校培养了大批漆画教学人才。2005年，首届漆画专业本科毕业生肖禹蓁进入黑龙江省工程学院任教，佳木斯大学教师杨国林、哈尔滨师范大学教师李雪镜等人进入「天泽漆画艺术工作室」研修；2007年，首届漆画专业硕士李秋阳毕业进入黑龙江省工程学院任教，黑龙江农业经济职业学院教师刘立涛等人进入「天泽漆画艺术工作室」研修……漆画专业本硕毕业生和研修生进入或回到黑龙江省各个院校讲授漆画课程，培养漆画人才的院校由此增多。黑龙江省漆画教学在哈尔滨师范大学带动下，逐渐形成了散枝扩叶、遍地生根的繁荣局面。

    在新设漆画课程的院校中，黑龙江工程学院的教学成效格外突出。2005年，哈尔滨师范大学漆画专业本科毕业生肖禹蓁进入该院开设漆画课程。次年，肖禹蓁创办「漆缘艺术工作室」，招收该院20名学生主攻漆画创作，并为学生提供漆画创作场所，辅以铝粉室、冲洗室等配套条件，便于学生创绘大型长期漆画作品。2007年，哈尔滨师范大学漆画专业硕士生李秋阳也来到该院执教。在同年度的两次全国漆画展中，该院师生漆画作品共有14件入选、8件获奖，其中获奖数量占据全省最大份额，该院已成为黑龙江省又一重点漆画教学单位。

    佳木斯大学是在哈尔滨市之外首个正式开设漆画课程的地方院校。2002年，哈尔滨师范大学装饰专业本科毕业生杨国林进入该校任教并开设漆画课程。2005年，杨国林参加「天泽漆画艺术工作室」漆画研修班，并于次年创办「A漆画艺术工作室」。2007年杨国林带领该工作室学员一同参加两次全国漆画展，取得了4件入选、1件获奖的佳绩，开创了黑龙江省地方院校漆画教学的新局面。

    此外，黑龙江大学、黑龙江艺术职业学院、哈尔滨职业技术学院以及大庆地区的东北石油大学等院校也相继开设了漆画专业或课程，取得了不俗的教学成绩。黑龙江大学艺术学院于2002年设置漆画专业方向并招收21名学生（2005年因该院取消单独分专业招生，改设为漆画课程模块）。次年，学院选派青年教师王丽赴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漆艺工作室进修，同时引进该院漆艺专业本科毕业生孙婷主授漆画课程。2006年，青年教师张雷考取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艺术硕士，在读期间辅修漆画课程。至此，一只优秀的漆画专业教师队伍在黑龙江大学形成。2007年的两次漆画展中，该院教师取得了2幅漆画作品入选的好成绩。

    2001年，哈尔滨师范大学1999届工艺专业本科毕业生叶剑进入黑龙江艺术职业学院任教，次年于该院开设漆画课程。2007年叶剑攻读漆画专业硕士学位，个人漆画创作成绩突出，表1中所列的五次全国漆画展中均有其作品入选。叶剑又以自己的创作带动该院漆画教学，为日后漆画专业的设立铺垫了基础。

    2005年，哈尔滨师范大学装饰专业本科毕业生张玉坤进入哈尔滨职业技术学院任教。次年，成立个人漆艺工作室，坚持漆画创作并吸收成员葛长华（非本院师生）。2007年，张玉坤、葛长华共有3幅作品入选两次全国漆画展。

    2001年，哈尔滨师范大学1997届壁画专业本科毕业生王长俭在大庆职业学院艺术学院（现东北石油大学艺术学院）讲授漆画课程。2007年，由王长俭指导的1幅学生作品入选「厦门2007’中国漆画展」。

    除上述院校外，还有哈尔滨理工大学和黑河学院也开设了漆画课程，为黑龙江省漆画发展做出了相应贡献。2003年，哈尔滨师范大学装饰专业本科毕业生王玉云进入黑河学院任教，次年组建漆画工作室并开设漆画课程。之后，哈尔滨师范大学综合绘画专业毕业生袁绪鹏也加入到该院的漆画教学当中，并发挥骨干力量。2005年，哈尔滨师范大学1999届工艺专业本科毕业生孟祥玲在哈尔滨理工大学开设漆画课程，并不断丰富相关课程体系。

    通过对以上院校阶段性漆画教学及其成果的梳理，可以看到哈尔滨师范大学在黑龙江省漆画人才培养过程中的核心地位。至2007年，黑龙江省漆画教学已在全省多地区、多院校展开。

2、学术活动的多方开展
   2001至2007年，黑龙江省展开多种漆画学术活动，包括常设专业展览的举办、学术组织机构的设立以及教学创作基地的落成等。这些学术活动与漆画教学相呼应，构架起黑龙江省漆画发展的多层次平台。

    2003年，漆画学科带头人张泽国提出开辟省内漆画专项展览，促动漆画教学和漆画创作。这一提议得到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和哈尔滨师范大学的大力支持，「首届黑龙江省漆画展」以80余件的展出数量成功举办，并预计形成两年一届的省级常规性专项展。之后，黑龙江省漆画展均按届如期举办。省级漆画专项展的常设，无疑为黑龙江省漆画创作者提供了更为便捷的展示和交流的平台。2004年，漆画学科带头人张泽国被中国美术家协会漆画艺术委员会聘任为委员，并由此促动了黑龙江省漆画艺术委员会的筹备工作。2006年，黑龙江省漆画艺术委员会正式成立，张泽国任主任，其他成员由各院校漆画学科带头人组成。省级漆画学术组织机构的设立，成为连接各个院校创作群体以及创作个体的桥梁，促进了该省漆画创作的组织、推广和交流等工作的有序开展。2007年，首个黑龙江省漆画教学创作基地在黑龙江省工程学院落成。创作基地以开展漆画教学、漆画创作为中心，并以此带动漆画研究及其相关产业的发展，成为新型的漆画综合发展模式，拓宽了促进漆画艺术发展的管道。

    与此同时，其它学术交流活动也逐渐增多。著名美术理论家皮道坚、中国美术家协会艺委会秘书处处长朱凡、福建工艺美校校长汪天亮、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吴可人等均有应邀赴哈尔滨师范大学进行学术交流。2005年，韩国漆艺家吴球焕应邀赴哈尔滨师范大学讲授漆工艺，使学术交流深入到具体教学之中。随着学术活动的多样化展开，黑龙江省漆画的学术地位也日趋上升。2007年，漆画学科带头人张泽国受中国美术家协会漆画艺术委员会委托，赴厦门大学为来自全国各地的漆画高研班学员讲学辅导。

    2001至2007年，黑龙江省漆画经历了若干个至关重要的突破——本科漆画专业的成立、漆画专业硕士的招生、省内漆画专项展的常设、省级漆画学术机构的设立、漆画教学创作基地的落成，以及全省范围内漆画教学的推广，由此，良性的黑龙江省漆画发展格局已基本形成。黑龙江省漆画在2007年全国漆画展中取得的优异成绩，正是其良性发展格局形成后的必然结果。

（三）2008—现在：稳步前行时期  
    2007年展览中的优异成绩，使黑龙江省漆画获得了广泛的关注和认可，同时也使一直处于探索中的龙江漆画人更加自信，在此情形之下，延续前期的发展格局已成为必然。因此，2007年之后的黑龙江省漆画仍以教学推广和学术活动两大方面稳步前行，并在实践中逐步深化、细化及体系化前期的发展格局。

    原已设有漆画专业或课程的院校，进一步扩充专业教师队伍和完善漆画教学结构，以此增大培养漆画人才的力度。哈尔滨师范大学漆画专业，2008年留任本专业硕士生宇恒执教，2011年学科带头人张泽国被遴选为博士生导师，该专业教学成果也更加显著——在刚刚结束的2012年「第三届全国漆画展」中，13件黑龙江省入选作品有5件来自该专业，且3件优秀奖作品均系该专业本硕学生所创；黑龙江大学艺术学院，2011年引进哈尔滨师范大学漆画专业硕士生田璟瑶负责实验室教学管理，同年度该院 「张雷师生漆画作品展」举办并受到好评；黑龙江工程学院，2012年成立漆画中心，次年引进该院原毕业生白斌、王冲两人为漆画中心专职实验员，补充教学力量；黑龙江职业技术学院，2012年在学科带头人叶剑的努力下增设漆画专业并开始招生；黑河学院，2012年该院漆画学科带头人袁绪鹏赴哈尔滨师范大学漆画专业访学研修，以此进一步提升该院漆画师资专业素质。

    除上述院校在漆画教学方面取得的新进展外，还有部分地区院校新增设了漆画课程。因有若干成熟漆画教学案例的借鉴，这些院校在增设漆画课程后发展顺利且成效显著。以牡丹江地区为例，四年时间内先后有三所院校增设漆画课程——2009年，黑龙江农业经济职业学院将漆画课程设为装潢、广告专业的选修课；2011年，该地区黑龙江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增设漆画课程；2013年初牡丹江师范学院也新设了漆画课程。目前，牡丹江地区学生漆画作品在教育部主办的展览及省市展览中已崭露头角，该地区漆画创作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气象。

    伴随着漆画教学的深化与推广，漆画学术机构的设置也开始向地方城市延伸，形成了自上而下的学术组织体系。2011年，佳木斯市美术家协会和牡丹江市美术家协会分别组建了市级漆画艺术委员会，同时，佳木斯大学美术学院被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列为第二个省级漆画创作基地，牡丹江地区的黑龙江农业经济职业学院也被设为「牡丹江市漆画创作基地」，成为黑龙江省内首个市级漆画创作基地。漆画创作基地在地方院校的增设，对推动地方漆画创作的功效是不言而喻的。同年度，「牡丹江市首届漆画作品展」开展。

    在学术交流方面，跨区域与省内间的活动均有所增多。跨区域间的交流主要围绕哈尔滨师范大学展开，日本东京艺术大学漆艺家三田村有纯、台湾漆艺学会会长赖作明、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张世彦及赵斌先后来到该院，与漆画专业的师生展开研讨和交流。2011年，黑龙江省第六届漆画作品展如期举办之时，中国美术家协会漆画艺委会主任冯健亲与秘书长李永清专程赴哈参观，在高度肯定黑龙江省漆画发展成绩的基础上，就北方漆画创作相关问题对青年作者提出建议与希望。在此带动下，青年漆画作者也开始重视跨区域间的学习机会，哈尔滨师范大学漆画专业研究生及青年作者不但多次随同学科带头人张泽国赴外地考察，而且王睿等研究生还参加了中国美术家协会漆画艺委会举办的高研班学习，以此拓宽创作视野。省内间的交流，除开展常规的艺委会例会之外，学科带头人张泽国多次赴佳木斯、牡丹江、大庆、黑河等地区院校举办漆画讲座，指导学生创作，以此扶持地方漆画发展。

    在「2011’中国（厦门）漆画展」和2012年的「第三届全国漆画作品展」中黑龙江省作品又取得了13%和7%入选率的好成绩。在2011年福州召开的中国美术家协会漆画艺委会年会上，黑龙江省高校漆画教学及创作已被列为重点范例。2013年，黑龙江省漆画又在艺术市场领域中有了新的突破。漆画学科带头人张泽国利用个人“天泽漆画艺术工作室”平台，与厦门莲福公司多次沟通推荐省内漆画家作品，最终促成厦门莲福公司一次性集中收藏黑龙江省漆画作品36幅的佳绩。所有的现状及成绩表明，黑龙江省漆画正沿着日益健全的学科发展体系秩序井然地持续前进。
    历经二十余载，黑龙江省漆画从最初的滞后萌生、到画展中的脱颖而出，再到今天的稳步前行，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

三、黑龙江省漆画传播路径解析
    通过对黑龙江省漆画发展脉络的回溯，不难发现高等院校教学对其发展起到了关键性、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这种现象的形成，与漆画自身特点、黑龙江省地域特点有关。漆画是一门材料性、技法性较强的画种，其材料工具的使用及技法操作流程的掌握也因之成为漆画创作的前提技能。但是，由于漆画所涉材料种类繁多、工具运用独特、技法流程复杂，且主要媒材漆——无论是天然大漆还是合成大漆，均有特殊的物理属性和化学属性，学习者很难凭借简单的书本经验或自我摸索获取其相关技能，因此，专门、系统地跟随有经验者进行学习，也就成为掌握这些技能的唯一途径。具体到黑龙江省而言，因受自然气候条件所限，该省无漆树资源，历史上也无漆艺传统，与具有悠久漆艺传承历史的福建等省市地区相比，黑龙江省不具备「父子相传」、「师徒相授」式的传统技艺学习途径。直到20世纪90年代，伴随张泽国等人携带漆画专业技能来到黑龙江省美术院校执教，漆画开始作为一门专业课程进入到教学体系当中，才为在校学生提供了获取漆画技能的学习机会。而获此技能的学生毕业后如进入到黑龙江省美术教学的系统中，漆画技能又再次通过他们的相关教学继续传播，如是往复，院校中的漆画教学遂成为黑龙江省漆画传播及发展的重要途径。

（一）以院校教学为路径的黑龙江省漆画传播示意图
    为了清晰地呈现出以院校教学为路径的黑龙江省漆画传播状况，现将黑龙江省漆画教学体系中的主要院校和承担漆画教学的主要任课教师以图表形式列出（见表2②），以此明晰其具体传播路线。
 

（二）从路径特点解析黑龙江省漆画发展特点
    表2「以院校教学为路径的黑龙江省漆画传播示意图」所呈现出来的路径图像，直观显现出该路径的中心发射式特点与开放式特点，并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黑龙江省漆画的发展特点。

1、中心发射式路径与「以点带面」的发展特点
    在表2中，传播路径的中心发射式特点主要反映在院校单位和任课教师个人两个层面。从院校单位层面看，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和哈尔滨师范大学分别构成了两个发射中心，即黑龙江省漆画的传播体。但这两所院校在此中所承担的角色却大不相同。从地理位置而言，清华大学美术学院不在黑龙江省漆画教学体系内，但是它作为传播体，却是黑龙江省漆画传播路径中关键的一环，对黑龙江省漆画的形成和发展分别起到了决定和促进作用。而哈尔滨师范大学作为最初受传体之一和主要传播体，在黑龙江省漆画传播体系和教学体系中扮演着双重核心角色。目前黑龙江省主要漆画教学院校有哈尔滨师范大学、哈尔滨学院、东北石油大学、黑龙江大学等共计14所，其中13所院校漆画教学的形成或展开均与哈尔滨师范大学密切相关。由此，黑龙江省漆画形成了以哈尔滨师范大学为中心、以其它院校为支脉的放射状传播框架与发展格局。

    传播路径中的另一层面是教学体系中的教师个体，即漆画传播过程中具体的受传者和传播者。他们在接受专科、本科、硕士或函授等学历教育过程中，或者在接受研修、访学等培训过程中，通过漆画课程的学习成为受传者；又在从事漆画教学工作中成为传播者，是漆画传播和发展的关键支点。每一位教师通过漆画授课，势必自为地形成一个发射中心点，向授课班级学生传播漆画技能。与这种普及性传播相比，培养漆画任课教师的侧重性传播，其传播广度与深度更为显著。如表2所示，张泽国作为传播者，其中心地位十分突出，先后向12所省内院校（另有1所天津院校）输送了漆画教学人才，极大推进了黑龙江省漆画的发展。

    表2中，两个层面的中心发射式路径基本迭合，清晰地反映出黑龙江省漆画伴随着教学过程的传播路线，即由具体中心点向外围扩散，形成若干个外围点，而每一个外围点又可演变为新的中心点，再度向其外围扩散，并由此形成了「以点带面」的黑龙江省漆画发展特点，也促成了黑龙江省漆画的快速发展。

2、开放式路径与「以外促内」的发展特点
    以上分析中可见，黑龙江省漆画教学体系中的传播是以内向传播为主，即哈尔滨师范大学主要向省内输送漆画教学人才，具有较强的自我造血功能。但值得注意的是，内向传播为主并没有造成整体传播路径的封闭，相反，其传播路径开放特征明显。这种开放特征主要表现在漆画相关知识及技能的外向获取方面。首先，在黑龙江省漆画发展的最初阶段，两所开设漆画课程院校的授课教师，均有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漆画工作室的学习背景。正如前述，漆画是一门材料性与技艺性较强的特殊画种，需通过传播者的身教示范、受传者的实践操作方可完成有效传播，尤其是基本操作技能的传播，具有较强的模仿性与跟随性。从这一层面看，漆画传播源头的专业与否、成熟与否，直接关系到受传者的学习成效及其后续传播结果。张泽国作为黑龙江省漆画的主要传播者，他在中央工艺漆画工作室专业学习的背景，不仅直接促成了黑龙江省漆画的萌生开端，而且为黑龙江省漆画日后专业化、有序化的内向传播铺垫了扎实的基础。其次，在黑龙江省漆画发展过程中，类似的外向获取活动依然持续，既有外省市院校漆画人才的加入，如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毕业生赵庆峰进入黑龙江省任教；也有黑龙江省在职的漆画授课教师以攻读硕士学位或集中研修等方式奔赴外省市院校深造学习。这些外向获取如同新鲜血液，给黑龙江省漆画发展注入了多元的给养，直接或间接地促进了黑龙江省漆画内部发展体系的日益完善与精进。「以外促内」的开放式发展特点，或可解释偏出北方的黑龙江省漆画何以「起步较晚」却能「后来居上」的原因所在。

    此外，黑龙江省漆画传播路径的开放特征，还表现在已开始向外省市高校输送漆画人才，2009年哈尔滨师范大学所培养的漆画专业硕士生贾克岩进入天津高校从教，意味着黑龙江省漆画与外界的传播关系正由单向获取走向双向互动。

四、结语  
    尽管此文着力于黑龙江漆画发展的多方阐释，但势必不能诠尽其所有方面。黑龙江省漆画依托于院校教学而迅速传播与壮大，其开拓者与传播者在此过程中的作用较易彰显出来。但实际上，漆画教学在每一所院校的开设还需具备许多外界条件，如教学设施、决策者的态度等。在黑龙江省漆画起步之初，举国漆画也尚处于方兴未艾之时，哈尔滨师范大学和部分院校能率地域之先而开设，便直接受惠于时任院系领导之职的卢禹舜等人的前瞻性决策与支持。此外，黑龙江省漆画的作者群体特征、作品风格面貌乃至具体技法特色等，都在黑龙江省漆画发展过程中日渐生成，又对黑龙江省漆画发展产生着影响、发挥著作用，此中错落交织的相互关系，均可另辟新题而细述。

参考书目③：
［1］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美术家协会。《第九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作品集》。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99。
［2］首届全国漆画展作品集编委会。《首届全国漆画展作品集》。福州：福建美术出版社，2002。
［3］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中国美术家协会编。《第十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 漆画、年画、宣传画、插画、连环画、漫画作品集》。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4。
［4］中国美术家协会艺术委员会。《厦门2005’中国漆画展作品集》。福州：福建美术出版社，2005。
［5］中国美术家协会艺术委员会。《厦门2007’中国漆画展作品集》。福州：福建美术出版社，2007。
［6］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国美术家协会。《第十一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漆画、陶艺作品集》。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009。
［7］第二届全国漆画作品展编委会。《第二届全国漆画作品展作品集》。广州：岭南出版社，2007。
［8］张泽国。《1991-2011黑龙江漆画创作20年》。哈尔滨：内部资料，2011。
［9］中国美术家协会。《2011’中国（厦门）漆画展作品集》。福州：福建美术出版社，2011。
［10］第三届全国漆画展作品集编委会。《第三届全国漆画展作品集》。苏州：苏州美术出版社，2012。

注：
①張澤國（Zhang Zeguo），魯迅美術學院漆畫工作室專任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陳亞凡（Chen Yafan），博士，哈爾濱師範大學美術學院專任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
②表2說明：①院校名稱後方括號內的數字，表示該院校開始漆畫教學的年份；②人名前方的*符號表示該教師為所在院校的漆畫學科帶頭人；③漆畫傳播具體路線用彩色直線與箭頭表示。
③本文所涉的具體資料和資訊，除參考書目外，均來自對下列人員訪談的記錄，人員名單以訪談時間為序：張澤國、趙慶峰、張雷、肖禹蓁、劉立濤、楊國林、袁緒鵬、張玉坤、王長儉、霍炬、葉劍、李雪鏡、王麗、關志鵬。特此說明並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