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漆画
20世纪二三十年代,“装饰艺术运动”风行欧美,法国的漆艺运动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展开的。当时的艺术家仿用东方漆器的材料与工艺,来设计屏凤、家具和室内装饰构件。
杰出漆艺家让 · 杜南(Jean Dunand 1877~1942年) 留下了上千件涉及家具、屏风、首饰和器皿的漆艺作品。他重视从“根”学起,委派自己的儿子到东方诸国,从炼漆开始,来掌握全套漆艺技术,并在当地开设漆器作坊,仿制中国和日本的漆器带回欧洲;他还聘请了日本师傅在巴黎设立漆作坊,绘制了有关东方仕女、动物和风景等题材的漆画作品,打入欧洲画廊,深受受众欢迎。他创作的漆壁画受法国油画的影响,如《捕鱼》、《狩猎》、《摘葡萄的时候》、《掷标枪的人》等,装饰性强,漆色浓郁,而《夫人像》已有绘画倾向,是纯粹的平面独幅漆画作品。
在上个世纪初举办的法国巴黎国际博览会上,日本漆器向世人第一次和盘托出了它的丰容靓饰,那精致的装饰形式和高雅的审美趣味赢得了观众的普遍青睐,“日本风格”瞬间成了欧洲艺术时髦的追求。这耀眼的光环背后蕴藏着成功的经营实质:日本的传统漆艺十分强调工艺技术,东京艺术大学漆艺科的教授,聘请技艺高超的漆艺家担纲;制作漆艺的过程庄严神圣,讲求意境,创作者沐浴静心后,方在恒温、恒湿、防尘的环境里潜心设计,作品格调高深。越南漆艺是从中国古代漆艺中学刁技巧、得到真传的,当它落地生根的时候,又紧紧贴近现实生活,贴近人民群众,成就了颇具特色的越南“磨漆画”。“磨漆画”是越南的“国画”,类似于水墨画在中国画中的地位,深受国家重视。漆画科在越南美术学校均被纳入绘画系,20世纪50年代时,越南漆画就在前苏联和东欧国家巡回展览。它逐渐引领漆画从装饰艺术中突围出来,创造性地尝试使用新的漆画语言,提高了漆画的表现力,传达了漆画在绘画领域中的崭新理念。
日本漆艺、尤其是越南磨漆画的全面推介,提供了中国现代漆画成长和发展的土壤,刺激、冲击和启迪了我国漆画界同行,催生了学习之风。许多漆艺家、画家开始接受漆画的观念,积极研究和探索漆画,有了漆画是绘画的自觉意识,创作了一大枇好作品。这一时期的漆画不再单纯隶属于漆器的装饰,而是作为独立的画种从古代漆艺的母体中脱胎出来,进一步艺术化,走向平面,走向纯粹的抽象造型,漆画的表现手法更加丰富了,并不断求新求变,更具时代感。
越南“磨漆画”的影响——开创了漆画的先河。
在现代漆艺发展史上,尽管法国和日本都曾产生过独立的平面作品,但它们一直理所当然地皈依漆艺这裸参天大树,和陶瓷、染织、金工等同属工艺美术的范畴,还不是独立的绘画形式。
真正给我们帯来独立的漆画观念的,首屈一指的是越南。越南的“磨漆画”对中国现代漆画的影响是直接而深远的。
越南“磨漆画”呈现出可喜的多元化取向,不再是一种模式、一种手段坚持到底。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艺术造诣比较高的画家广泛参与到漆画创作中来,无论是油画家、雕塑家、版画家还是绢画家,都能带着各自的特点自由、自觉地“入伍”,提升了磨漆画的思想品位和艺术高度。
第二,磨漆画的绘制既有用传统工艺的,也有用合成树脂的。
第三,突破了黑、红、金的色彩藩篱,更多地表现五彩斑斓的现实世界。
第四,更加贴近生活,从传统的程式化山水花鸟图案转向静物、小品和肖像,并热衷表现重大的革命战争题材和当代波澜壮阔的火热生活。
阮嘉智的《园中少女》,是越南磨漆画开创期的代表作,在朱漆背景上,用黑色的大漆、白色的蛋売、黄色的金粉、灰色的银粉,描绘了休憩的少女,亦真亦幻。
潘继安的《西北的黄昏》,描写的是山区游击队战斗在金黄色夕阳笼罩下的青山头上,风格写实色彩抒情,通过明暗对比和冷暖变化,折射出一股昂扬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宛如一幅厚重的富有表现力的油画。
黎辉和的《静物》在大面积的黑、红色背景上,顶天立地地设计了一把金色竹背靠椅,一只插着葵花的白色花瓶,随意地摆在椅子上。直与曲交织,形与线交错,任性恢弘。
陈文谨的《冬天到来之前》,描绘了庭院里作针线活和辅导孩子的妇女、匍匐的小猫、觅食的家鸡、悠闲的鸽子,营造出一幅温馨的人情画;画面主调是红色,而妇女的旗袍、地面的花纹和拱形门,却通过嵌以蛋売恰如其分地形成细腻层次。
黄积铸的《山区互助组》,游刃有余地运用多种技法营造出丰富的色彩,恰如其分地成就了一幅别具特色的田园风光。逆光的丛林、水中的倒影、劳作的农民,天空、远山、白云都表现得栩栩如生。
金同的《在沙锅作坊里》,两位妇女自然和谐地融于作坊环境中,构图高度平面化;画面凸显的是白色的墙壁、黑色的门窗、灰色的人物,黑白灰关系明朗;材料使用单纯,虽只有漆、金箔和蛋売3种,但却非常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