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器-茶里漆香”传统生活美学的新表达
发布时间:2015-01-12 11:35:17    点击次数:3559
 2015年1月9日,由红坊沙龙主办,红桥画廊承办,“大器·茶里漆香”主题展览在红桥画廊拉开序幕,展览持续至2015年2月28日。本次展览以“茶生活”为线索,将大漆、绘画、家具等多元化的内容有机的结合起来,以“用”为精神,在不同的情景中为观者展现“漆艺”生活。
 
  漆艺再创造:传统和现代的对话
 
  (福建)福州脱胎漆器是具有独特民族风格和浓郁地方特色的汉族传统艺术珍品,与北京的景泰蓝、江西的景德镇瓷器并称为中国传统工艺的“三宝”,享誉国内外,曾被誉为“珍贵黑宝石”和“东方珍品”。2006年,福州脱胎漆器髹饰技艺入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据展览的策划人马箐介绍说,该展览的创意缘自于在过去的两年中,上海红坊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为福州市政府连续策划并承办了两届“福州海峡创意设计周”,借此契机红坊文化持续关注福州当地传统手工艺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在与漆艺大师的促膝长谈和对“大漆”产业的深入调研中,不仅感叹这项工艺的深邃与珍贵的同时,叹息这一传承七千年的技艺所面临的窘境——漆画行业空前繁荣,但作为生活用品的漆器却缺乏创新。这不由激发了主办方通过发掘“新”人推动“手艺再生”的想法,这里的“新”人并不仅仅指年轻人,而更多的是指从新的视角和新的理念去运用漆艺的人。
 
  为此,红坊文化组织了来自上海和北京的艺术家薛松、潘微、黄渊青、陈墙、曲丰国、吴永平与福州当地的大漆艺术家陈建兵、刘经峰共同合作,历时一年创作完成了近五十件原创大漆器物,力图在还原漆器作为生活器物本质的同时,充分发掘大漆技艺的潜力,利用材料的特性进行应用创新。
 
  同时,此次展览还邀请了现居上海的福州大漆艺术家赵建伟和沈也先生以及上海设计品牌多少、福州设计品牌红点生活,其作品的加入深化了主题“茶生活”,为疾走于都市生活节奏中的人们创造静思品茗的意境。
 
  在艺术领域,跨界并不鲜见,它既跨越了艺术边界,也是来自不同艺术创作方式的人们共同参与到各自不同场域、实现文化互动,并在此过程中实现对彼此行业的重新认识。
 
 现居上海的福州大漆艺术家赵建伟一直致力于将脱胎漆器从传统民俗陈列品变成当代生活用品。
 
  他说,纵观漆器历史,盛于汉而衰于唐,一直都是贵族用品,难以走进平常百姓家庭,在宋代瓷器浪潮的冲击下慢慢走向衰落和边缘化,到了明清,漆器由实用转向陈设装饰领域,并一直延续到现在,即使变成当代生活用品,也不能普及,只能是奢侈品。
 
  为此,他大胆运用福州传统的脱胎技法,使用到古琴装饰与修复上,反而碰撞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恰恰我们做完以后,反应非常好,整个音质效果被全面提高。
 
  在他看来,做漆器艺术作品,不管是当代、架上、还是器皿,对于传统技艺的掌握还是很关键:“没有传统的底蕴为支撑,你无法完成很多现代的语言、技法与理念。福建漆画会如此出名,其实也是有它的原因,正是缘自福州脱胎漆器传统文化的基础,如果它没有传统支撑,也不可能走到现在。”
 
 跨界漆艺:当代艺术家寻找新的表达
 
  如何将古老的漆艺中融入当下的思维方式,这不仅是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也是一次新鲜的艺术尝试,这意在建构福州漆艺新的交流平台,以现代回溯传统,用传统探访当下。然而如何将看似并不搭界的漆艺与当代抽象艺术成功结合,这也给这次展览的参展的当代抽象艺术家们带来了新挑战。
 
  在艺术家陈墙看来,尝试漆艺,这其实是对于自身多年绘画艺术习惯的一种突破:“绘画的体验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这种掌控中,我们唯一要突破的就是我们十几年二十几年的绘画习惯,如何发挥创造力是对我们的考验,之所以运用漆艺这种陌生的材料,实际上也可以摆脱我们十几年的惯性思维模式,对于我们而言,它是一个新的东西。”
 
  同时,这也是一种不同材料运用下的碰撞:“当然对于大漆的工匠来说,他们也是玩了十几年、二十几年,但是他们的想法跟我们的想法完全是不一样的,这就是一种反差,我们希望这两者碰撞一起,我们希望在这个碰撞过程当中,能够碰撞出火花来。”
 
  在本次展览中,陈墙将其绘画中最具代表性的圆点元素,运用至整个大漆茶器的创作上,在他看来,这为传统大漆生活器皿加入了当代语言,使其更适合现代生活美学:“我们现在当代生活受欧洲的影响太重,大部分生活器也比较西方化,所以如果看传统大漆生活器皿,它是很古老的东西,就跟红木家具没什么区别,那么它就和当代生活难以沟通融合。如果加入当代语言,就它的当代语言的这种介入,我觉得它有无限的空间。”
 
         艺术家黄渊青则试图在寻找自身绘画作品与漆艺上的某种延续关系。在他的创意下,文字、大漆、古老的沉船木,有了一种新的延续之可能:“实际上根本上是在找某一种关系,这种延续是你平时思考的方法和特别的关系,比如说像我选择木头,选用什么样的颜色,什么样的形和它互相关系在这里,这表面说的是物理性的感觉,但是实际上里面有很多类似精神性的东西。实际它和绘画一样,就是我在寻找材料或者形式,和或者互相之间色彩互相的关系,如果能够找到,我就觉得是好的,这种新的特点就是完全是个人化的。”
 
  在艺术家潘微看来,对待艺术创作中未知的偶然性的不同态度,这是他们艺术家与传统工匠中最大的区别:“工匠们他们是做一个比较规范的产品,我们创作的艺术品,好跟坏评判的准则不太一样,我们几个艺术家每个人取的材质不同,做出的效果也不同。其实我们跟他们是两个领域,工匠做漆器是工艺,所谓的工艺它有一个标准,工匠们不敢跨越标准,所以整体上说,他们做的东西都一样,就是没多大变化。但是艺术家们无所谓,又没有一根很明确的线,过了也可以,不过也可以,只要达到我的口味,我感觉可以了就可以了。”
 
  潘微介绍说,在历时半年多的创作磨合期中,他们与工匠的配合首先在于艺术语言上:“配合当中首先就是我们自己的语言,要我们把自己语言的创作放进去,我们正好是本来在纸上的、布上的这种感觉用在了漆器里面,我的作品整体上说还是用文字,我需要将文字在这里面体现出来。”
 
  习惯用“火烧”为艺术创作方式的艺术家薛松也在与漆艺的结合中找到了自己满意的契合点。被火烧之后的沉船木与大漆工艺,令他的作品呈现出了另一种新鲜感:“我喜欢大漆的透明度,和打磨后多层层透的感觉,这个是漆艺比较多的,可以同时几种颜色,打掉其它部分,然后保留第一层的色彩,这点跟我原来的作品有共通点。
 
“再塑经典” 重新探寻当代新生活美学
 
  民间工艺“跨界”进入当代艺术领域,这不仅是“再塑经典”中的“再塑”,也是一种创新,是一种文化传承后的再创造。
 
  艺术家曲丰国表示,实用性、当代审美缺失,是漆艺发展中难以走入当代大众生活的原因之一:“这其实很简单,就是保留传统,不断地把它传统的样式保留下来,然后他的生活一直跟它有关系,这个很重要。但是我们现在的漆器大部分都跟生活关系不大,你会发现,漆器艺术转移到绘画、转到其它装饰性的东西,它变得越来越小,就不可能形成一个普遍的大众的生活的一个重要成分。跟生活的关系不大了,慢慢就可能普遍继承这个东西就少了。”
 
  “其实漆器本身它就很美,这种审美能力中国人早就有了,你的祖辈几千年以前就有整个能力掌控和欣赏。漆器里面折射出的那种对时间性的认识,对整个亚洲的漆艺发展都贡献很大,只是我们现在忽视了这种传统,但是实际这个很重要。这个传承地会被大家慢慢地重新拾起来,会理解这种深厚的、有价值的这样文化的传承可能也需要一个时间和过程。”
 
  薛松说,这次将传统技艺加入不同的新鲜血液,是种不错的合作方式:“因为传统技艺,不光是漆艺,很多传统技艺的包括刺绣等等,后来其实师承都是很单一的,都很难跳开固定框架。艺术家的大胆参与,跳出了师承与传统,创作了和现代审美更接近的作品。
 
  “我觉得他们应该感觉有点新鲜感,因为老在一个轨道上走,肯定没有人冲击或者刺激都会慢慢死亡,就是很难突破的。我觉得我们的观念能够激活这些传统,因为传统工艺都有一套很成熟的办法,也很好,只是怎么跟当代更结合,那可能就是我们参与的价值”。
 
  黄渊青认为,正是因为艺术家和传统的工匠都有会固定的某一种习惯,而跨界合作的创作方式就是试图去改变某一种习惯,这种习惯被改变了以后,可能创作出来的东西会有一点不同,不同里面可能可以找到其它的可能,其实这样的创新对他们传统艺人应该也是一个好处。
 
  谈及整个漆艺的创作与发展,在他看来,则是需要分两条路走:“一个你如果真的把传统都抛弃了,很可惜。师傅带徒弟,一代代传下去,这样就等于活的标本,你可以看到过去的人怎么来做这个事情;然后另外一部分人可以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它怎么做的,两个东西同时进行,我觉得是比较好的最理想的状态。”
 
  在潘微眼中,传统技艺如果需要传承,需要技术与材质的新整合,并进入新的空间:“所谓空间,就是大家生活的空间,和现在传统的漆器审美上、视觉上都有很大距离,所以需要把这些材质重新整合一下进入新的空间。
 
  纵观中国民间工艺之所以遭遇生存困境,皆是因为与现当代生活脱节,无法进入主流大众审美,而如果想让艺术品”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在当下,则必须要在”民族“与”世界“之间架起创新的桥梁,使之以全新的姿态与现代生活紧密结合。在传统与当代该如何更好的结合的问题之中,民间工艺在融合现代理念下能否获得新生,并迎来更大的发展空间,尽管这种尝试,还处于一个初级的阶段,但尝试就是一种进步。
 
  如何让民间工艺与现代当代艺术结合,重新探究民间工艺的发展之路,从而启迪出新的创作智慧,这次的展览则做出了一次有意义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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